趙洪濤說——
“演員徐崢講了一句話很好，中國好演員的時代來了，可不可以說中國好設計師的時代也要來了？”
趙洪濤是誰？
一個很有追求的青年照明設計師。
像他這樣富有沖動和想象的年輕人在這個行業(yè)里還有很多，我和他們一樣，活躍在這個大時代照明的拐點時刻，奔波在現場以及去現場的路上，不辭辛苦。
一
我手上拿著一份文件，行業(yè)里很多人都看過，這是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部明發(fā)電傳，題目是《住房城鄉(xiāng)建設部關于在城市建設中切實防止形象工程和政績工程的通知》。特急文件，看來是刻不容緩。時間是十月中旬，是在深圳40年大慶照明之后。據說深圳這次大規(guī)模市政亮化實施面很廣泛，從城市核心區(qū)域到邊緣工業(yè)區(qū)、廠房倉儲地帶，一直延伸到臨街的公寓宿舍，因為社會反響過大，而出現了眾多爭議。非議的人不少，多是來自照明行業(yè)之外，比如建筑師和文藝評論家，以及作家、社會學家等等。這些人用的是諷刺語言，表達對于將深圳這樣一個號稱中國最具活力和前瞻意識的城市做成一個超級流俗現象的不滿。反倒是照明設計師，經歷了這幾年市場繁榮的真金白銀淬煉，早已成鋼，百折不撓、淡定從容、見怪不怪。
麻木，是中國城市照明當下一大現狀。
這種麻木體現在對于城市照明瘋狂的資源攫取上，眾人推波助瀾將城市打扮的五光十色——電視機屏幕越做越大，直至深圳這一次的大手筆動作，將整個城市的核心區(qū)搞成一個影像大舞臺。恰好對應了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說的：
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一切文化內容都心甘情愿地成為娛樂的附庸，而且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我沒去過深圳的現場，看視頻可以想象那種宏大壯觀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以超大超強視覺刺激來形成市民熱潮，這是我們的一貫傳統(tǒng)……。正式開放的那幾天這個區(qū)域造成了嚴重交通擁堵，不得不臨時停止播放，并且實施交通管制。
今天在重大城市照明中沒有做一處幾十棟甚至上百棟高層樓房的視頻聯(lián)動表演，播放十幾分鐘充滿正能量或者地方民俗風情的動畫影片，那就不能稱之為備受市民關注的城市照明大事件。而由此引發(fā)的惡性循環(huán)就是——照明設計師可以不動腦子，直接按照業(yè)主要求，布局一片樓房外觀燈具——在玻璃幕墻上、石材幕墻上裝滿點光源以及線性視頻燈。似乎點光源更受工程商們的青睞，在決算審計中點光源可以算一筆錢，包裹點光源和線材的鋁型材還可以再算一筆錢，把線性燈肢解成點光源來售賣，這是工程商不言而喻的一個小秘密。
二
照明在今天演變成一件周期性很短的事情，一座城市滿城做亮從設計到施工可能為時不過半年。只是往城市建筑上裝燈，這事的確太容易，誰都會干。
一個現狀是不管照明人再多么努力，至少80%的中國城市還是黑暗居多，所以還有很多城市在繼續(xù)接盤。有條件實施市政照明的政府都喜歡把錢花在城市新區(qū)，而直接忽略城市文脈延續(xù)以及城市精神探索。
市政照明最起碼應該保有以下因素：
第一，照亮環(huán)境是首要的，但照亮不是意味著簡單重復往樓面上裝燈，照明的目的是美化環(huán)境，讓夜晚空間更具有感染力。
第二，照亮人心更重要，讓人生活在一個溫馨和宜居社會里，可以提升城市的品質，而不是只為炫耀城市形象。
第三，照明不是一次性投資行為，更不是不加取舍，不分主次悉數全做。如果能更多的將心思放在城市精神的挖掘上，要比做宏大敘事來得更長久。
就因為城市照明周期很短，維護起來卻又很麻煩，長期保養(yǎng)到底需不需要？五年一個輪回，不同時期的城市經濟以及城市審美都發(fā)生了重大改變。照明的技術和產品也在更新?lián)Q代。所以造成這個行業(yè)非常急功近利，很多行為就像在殺雞取卵，透支消費——消費政府的熱情以及市民的期待。
當社會對城市照明審美疲勞乃至厭倦的時候，我們該怎么辦？大家都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是死胡同，還一窩蜂的策劃、迎合政府消費，這是什么心態(tài)？
2016年下半年我在天津的一個論壇上演講，預言中國的市政照明即將迎來一個大的繁榮期。果不其然，去年的廈門，今年的青島、深圳，直接將這輛加滿了油，憋得嗷嗷叫的過山車抽上了巔峰。
今天重要的是這種快感式的城市照明大事件。高潮過后，市場疲軟。
其實到了這個時刻，每個身處巔峰的人都是緊著一把汗，不知道從巔峰跌落的臨界點在哪里？可總是有種種蛛絲馬跡讓你不得不提防，在最快樂的時刻對于下一秒充滿了隱憂。
這是什么樣的隱憂？
三
如果將來有一天回過頭再來看2018年，注定了這是不平凡的一年。年初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訪問中國，受到高規(guī)格款待，他稱贊說和我們的領導是非常好的朋友……然后，回去就開始了貿易戰(zhàn)。
中國自2000年加入WTO開始，經濟走上了一條高速發(fā)展的快軌，脫韁野馬，勢不可擋。當世界最發(fā)達國家針對中國設置了種種關稅壁壘，這種市場沖擊、心理低潮預期就非常明顯。我們是一個外向型出口為主導的經濟模式，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出口，當下都面臨著嚴重凝滯，相信關心著中國社會進步的朋友都能體驗揣摩到其中種種緣由。
至于照明產業(yè)受到貿易戰(zhàn)多么大的沖擊，我不懂進出口貿易，更難查到真相。前段時間看過一家媒體專門做了此類數據分析報道，顯然很不樂觀。秋風起于浮萍之末，做為設計師，我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市場遇冷的跡象，比如我剛剛做了一個旅游景區(qū)照明設計，基于政府嚴苛的審計條件以及造價控制，做完以后暗區(qū)過多，不利于景區(qū)夜游的展開。我提議能否增加一些實施范圍，得到領導如下回復：
政府現在調整項目，沒有上馬的基本停掉，已經開工的要壓縮規(guī)模。江老師，你的這個設計我們很看好，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堅持付諸實施，但是我們就不要突破原來定下的設計量了……。
10月31日中央政治局舉行會議，明確了今年下半年的經濟形勢是“穩(wěn)中有變，經濟下行壓力有所增大，部分企業(yè)經營困難較多，長期積累的風險隱患有所暴露。對此要高度重視，增強預見性，及時采取對策。”上層釋放了一個信號，穩(wěn)中有進和穩(wěn)中有變，實施好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wěn)健的貨幣政策。
在當前顯性地方政府債務據聞高達40萬億（引自5月人大財經委副主任委員賀鏗語），而隱形債務不明的情況下，通過大量政府融資舉債以及PPP模式、資源租賃模式推進的城市形象建設、政績工程建設勢必迎來一輪新的投資萎縮，這就是10月15日住建部緊急下發(fā)《關于……切實防止……通知》的深層原因。
我們的市場經濟背后潛藏著一只隨時可以進行調控的巨手，這只手不是自然規(guī)律，不是自由競爭，而是政府的影子。在中國一切資源都是國有的，政府有權利支配城市建設、貿易交換、設置各種機制和準入退出條件、土地財政等等，就像最好的旅游景區(qū)，所有權一定是政府的一樣。政府要立項、投資、策劃、規(guī)劃、設計、實施、經營、管理，還要有收益。政府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一切人間奇跡都可能發(fā)生在這個國家。
如果突然之間政府沒錢了呢？它也和我們這些房奴一樣靠打白條和舉債為存，怎么辦？
依靠大量政府投資行為而高速膨脹起來的照明產業(yè)，是靜觀其變，還是慌不擇路，或者沉穩(wěn)下來，做一定的反思，去走一條更穩(wěn)健、更多向、更高水平的道路，這些在當下都還不得而知，這是一個重要的拐點時刻。
四
前陣子和一位一級資質工程公司董事長聊天，公司剛搬了新址，裝修的寬敞明亮豪華氣派，一看就是趕上了這幾年的好光景。董事長給我描繪了一個宏遠的計劃，那就是五年內實現讓員工持股，得到優(yōu)良回報，并且企業(yè)將在今年內通過不斷的全國布局，實現走出本省的跨越發(fā)展。這個時候他啜著紅酒，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著城市燈火迷離的夜色。
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五年后的中國照明將是什么樣子？
這個問題我問過很多企業(yè)家，工程公司、燈具企業(yè)，當然還有一些炙手可熱的設計大師。
五年后中國的照明是什么樣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照明亦如是。預估五年后的燈具會有什么重大的技術革新？體積更小、功率更大、配光更完善、外觀更有質地？不談八年，是因為我覺得照明產品從技術到壽命，五年是一個迭代。五年已經不短，五年會讓一個人，一個行業(yè)產生重大的改變。
據說行業(yè)里一些大型雙甲工程企業(yè)目前進入資金鏈難以維續(xù)的地步，原因是去年以來參與的一些大型城市照明項目出現了政府付款困難，拖欠嚴重等諸多問題。
我不學經濟學，更不懂金融和債務，我是一名具有嚴重小農意識和鄉(xiāng)土情懷的設計師，我只知道我的能力和我的債務一定要匹配。
這是一個加杠桿和去杠桿相互拉鋸博弈的時代。
當政府債務高筑的時候，很多地方需要中央轉移支付來維持運行，那么這些動輒投資幾億和幾十億的照明工程項目就變得很危險了。比如我聽說武漢為2019年世界軍運會相配套建設的市政照明項目，開出的付款條件是五年內支付，并且項目下沉到區(qū)一級財政支付。這樣的付款讓很多工程企業(yè)望而止步。
前面說我們這個行業(yè)急功近利，這么說頗有點要被人呵斥的樣子。2018年的照明行業(yè)表現的多么火爆啊！今年行業(yè)媒體的熱鬧程度就和往年大不一樣，這一年開了多少“學術論壇”、“展會展覽”、“培訓教學”？這一年有多少“評比比賽”？媒體這么忙，肯定是基于市場表現優(yōu)良。
媒體人忙著做活動，設計師忙著跟項目，工程商忙著四處點火，唯恐盤子不夠大，利潤不夠高。最英勇的還是燈具廠家，助推中國城市照明發(fā)展的背后最大一股勢力就是燈具企業(yè)，他們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無畏精神，撐起了一片前景輝煌——放賬期、價格戰(zhàn)、上市圈錢、兼并擴張……。
我們都知道今年的中國股市基本上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不為過，就連“東方神水”茅臺也在10月29日早市開盤以后股價直接跌破600元，總市值跌破7000億，當日市值蒸發(fā)766億，抵的上一個上市企業(yè)聯(lián)想。
照明行業(yè)龍頭利亞德10月16日晚間發(fā)布公告稱：
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李軍提交了《關于鼓勵內部員工增持公司股票的倡議書》，凡在2018年10月17日至10月26日期間完成凈買入利亞德股票，連續(xù)持有12個月以上，且持有期間連續(xù)在利亞德履職的，若因增持公司股票產生的虧損，由實控人予以補償，若產生收益，則歸員工個人所有。
李軍先生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源于以下三點——
第一，股市的共性規(guī)律，最絕望的時候，定是反轉之日，今天怎么跌下去的，未來再怎么漲上去，并且比原來漲的更高。
第二，科技為本，業(yè)績?yōu)橥?，實現長期穩(wěn)健高成長，創(chuàng)造價值，是金子遲早發(fā)光。
第三，相信劉主席股市春天不遠了的預言……。
2017年6月的時候，利亞德發(fā)布了2017年半年度業(yè)績預告，報告顯示，2017年1月1日—2017年6月30日，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預計在34，880.05萬元-38，551.63萬元，較上年同期增長90%-110%；業(yè)績大幅增長的原因是銷售規(guī)模擴大及訂單增加，尤其是夜游經濟業(yè)務訂單已達10億，同比增長300%以上。整體業(yè)績十分亮眼。
董事長李軍更是在年報發(fā)布會上宣布力爭2019年公司市值達到1000億，營收140億。
利亞德2017年6月30日股價12.47元，市值316億；2017年12月31日股價12.93元，市值328億；2018年3月31日股價16.66元，市值423億，2018年11月7日收盤價為每股8.57元，跌幅-0.58%，市值218億。
還有一個多月就2019年了，距離千億還有782個小目標。
五
2012年利亞德上市，那一年營收5.69億元，凈利潤0.58億元；2016年利亞德營收43.78億元，凈利潤6.69億元。上市五年來，利亞德無論是營收還是凈利潤均持續(xù)增長，凈利潤自2014年起三年連續(xù)翻番。過去五年里，利亞德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馬股，一路高送轉一路瘋漲。
過去的五年里，利亞德正好趕上了一個中國城市照明風起云涌的勃發(fā)期，這讓以顯示屏起家的利亞德嘗到了莫大甜頭。在2017年風頭正盛的時候立下市值千億的誓言，當時看來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五年一個輪回，誰能知道市場的拐點會來的這么突然？
當年姜文的《讓子彈飛》，葛優(yōu)演的縣長、馮小剛演的師爺、劉嘉玲演的夫人坐在白馬拉的火車里，吃著火鍋唱著歌——
“長亭外，古道邊，夕陽山外山……。”
何等愜意！
沒有土匪的打劫，馬縣長一定能成就職業(yè)的輝煌。
沒有國際國內形勢的突變，李先生2019年的誓言說不定就會實現。
據接近利亞德公司的人士透露，下半年以來他們也是感到了形勢嚴峻，市場預期沒有想象中那么好了，地方政府對于市政照明的熱度似乎有了一些轉向。而利亞德在公報中提及的主業(yè)“夜游經濟”和“文旅產業(yè)”并沒有重大的市場推手來做孵化——使得這些新名詞能成為下一個類似于市政照明那樣的興奮點。
聽說深圳的一些雙甲公司開始裁員，這勢必會連帶到全國范圍。照明還未真正在中國普及，還沒有走上良性發(fā)展的道路，就要提前遇冷。
我反而覺得這是一樁好事。
六
遇冷還是好事？
既然我們主要的業(yè)主是政府，要知道在中國，精英階層最大的集中地就是政府體制內。如果城市照明還是延續(xù)今天這種高歌猛進的勢頭發(fā)展，實在是低估了這群受到最好知識教育的精英們，他們的審美能力！
我不止一次聽到這些城市建設管理者們發(fā)出的抱怨——
大場面照明早已經司空見慣！
我們是一個剛剛從普遍黑走到稍微亮的國家，大多數中國城市夜晚還是暗淡無趣的。這個行業(yè)像是在“摸著石頭過河”。其實明明有橋，比如我們可以參照一下發(fā)達國家的城市照明，看一看理性的、內斂的、場景的、人性的、宜居并且舒適度高的城市照明該是什么樣子，然后參照著去做不就得了？
可我們非要走一條特立獨行的路子。
舉個例子——
早幾天去景德鎮(zhèn)參訪，發(fā)現那里的景觀園林設計頗為美觀，一處處起伏連綿的草丘，上面種植一些孑然挺立的綠松或者庭院植物，旁邊再放置一兩塊巖石，傳統(tǒng)中國山水畫中前端置景的手法就出來了。景德鎮(zhèn)是自古以來的瓷器之鄉(xiāng)，在瓷器上繪制中國畫這是粉彩和青花瓷手藝人們的拿手絕活，滿城多畫家，這座城市的藝術涵養(yǎng)不會低。
就是這樣一座飽有藝術底蘊的城市在這幾十年的城市建設中，也是毫無章法和地域特征，快捷建造和低廉設計的建筑充斥街道上，極大破壞了城市的歷史性和觀瞻效果。
這兩年提出城市“雙修”，生態(tài)修復和城市修補。經濟發(fā)展了30年，拐回頭發(fā)現以往政府對于經濟太看重了，忽略乃至漠視了城市環(huán)境的保護以及生活風貌的協(xié)調。我們欠下太多城市債，這其實可以和地方債一起并列為政府“雙債”。
于是今天城市的建筑立面改造、園林景觀提升、水域水系治理就成為對于過去惡性發(fā)展所做出的修正。城市照明在這個時代應運而生，它的誕生是必然的，它的迅猛發(fā)展也是注定的，高增長率的經濟活動必然帶來人對于精神世界的充實追求。
電力資源的豐沛也是主因，中國早已經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的發(fā)電大國。電有了，怎么去利用、變現甚至是消耗，這是一個關乎國計民生的大問題。電力是基礎產業(yè)，照明不是，但是照明所帶來的附加值是顯而易見的——消費升級、推動社會進步、改變城市形象、彰顯人居幸福。
照明是社會進步的象征，未來的中國照明市場潛力巨大，但不能讓它成為跛腳鴨。
剛起步的城市照明就這樣以一種非穩(wěn)健、不成熟的姿態(tài)闖進了市場，照明給城市帶來了光亮，欣喜和感動，同時也帶來了光污染和非夜的喧囂。LED的橫空出世更是一把助燃劑，因為它，城市變得流光溢彩甚至是徹夜璀璨。
就像中國早期的手機行業(yè)一樣，惡性競爭以及低廉成本的市場準入，刺激一大批資本基金前來爭奪利益，那段時間山寨機、低價機充斥市場。
今天的照明也有點類似。有一位業(yè)外朋友問我，他有點關系，可不可以依托著我的設計實力開展照明業(yè)務？我問：
你是想撈一票就走，還是想長期扎根下來做好這門生意？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
遇冷，可以讓這個行業(yè)的操作難度增加一些，準入機制更清晰一些。給這個過熱的事物潑一瓢冷水，降降溫，不能為了吸引熱錢和社會關注，頻繁營造重大事件。不要動輒就幻想極速擴張，依靠資本去攻城略地，把原本強調氛圍和功能的照明變成一種快餐、一件華衣、一個歌功頌德的面子工程。
照明走到這個拐點，那就是越來越專業(yè)化、藝術化、美學化以及為了更好地滿足人居幸福，行業(yè)也會出現更多細分的設計門類。
趙洪濤就明確了自己在設計行業(yè)中的定位，他要做一名“文娛照明設計師”，在主題樂園和特色小鎮(zhèn)項目中尋找照明價值和方向。
七
華為是今天中國手機產業(yè)中的翹楚，華為用技術升級彌補了價格低谷。他們很成功的抓住手機除了通話這一基本要求之外的優(yōu)化功能，那就是拍照，并且他們做出了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拍照手機。中國的無人機在進入歐盟市場談判中，把市場限制很嚴格的無人飛機特征弱化，強調它是一臺會飛的照相機，當然了，照相機就少了很多苛刻的貿易要求。
不過我還是欣喜地看到照明出現的緩慢有力變化，用藝術和美學、舒適和情感來主張照明的正義。我路過長沙萬達，就看到萬達的高層媒體立面所播放的視頻內容充滿了抽象表現。寧波的三江六岸交匯處，所有的高層建筑雖然還是用點光源裝飾，但是它們出現了美妙的灰度變幻。照明設計中的種種藝術性手法不斷在得到行業(yè)提倡——投光、透光、借光、喻光、對比、過渡、層次、虛實、情調……，再也不是一亮到底的粗暴了。
漢寶德說，美是文明的基石，在物質豐盛的今天，東西已經不值錢了，值錢的是其內在的價值，什么價值？就是美的價值。
八
2018年11月4日晚七點，我正在一個鄉(xiāng)土小鎮(zhèn)上調試燈光，廣場的大屏播放著上海進博會要聞。畫風突然一轉，出現了上海外灘、黃浦江、浦東的夜晚畫面，有畫外音激情地說：
“魅力夜上海，華燈耀浦江，今晚的上海外灘喜迎八方來賓，大家一起觀看燦爛的燈光表演。”
鏡頭漸次從外灘那些染成金黃色的歐風洋樓上蕩過，落在如夜之巨人的浦東那一方。又從游人如織中捕捉到幾位外國友人面孔。
其中一位金發(fā)小伙子說——
“太美了，在意大利我們都看不到這么壯觀的畫面！”
*注：本文由行家說APP與行家專欄作者江海陽聯(lián)合出品。謝絕任何未經許可的轉載。授權或加入行家說照明微信群 ，請聯(lián)系微信號：hangjia199
